幾人在里斯本玩了幾天,直到S賽開場。唐哥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幾張svip座位的票,位置在前幾排,跟著一堆其他看比賽的職業選手靠得很近。
都是老熟人,FTD幾個人過去打完招呼就尋了自己的位置坐下。關情和晏歲分別坐在秦秋左右,喻松明則是坐在右前方和他的好友在一塊兒。上中輔湊到一起,大概是有去年S冠的加成,導播的鏡頭停留許久,又轉回了賽場。
“你們覺得今年LPL怎么樣?”關情壓低聲音問。
秦秋實在不想把這個問題再回答一遍,他手肘杵了杵晏歲,示意晏歲回答。
晏歲向秦秋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做高情商回答:“理論上我挺看好老鷹隊。”
比較直白喜歡實話實說的秦秋替他補全:“實際上還是覺得大概率LCK是吧。”
晏歲點頭。中輔的默契在懟上單這件事上詭異的達到巔峰。
今天鷹隊打的外卡,作為一號種子,碾壓外卡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,所以當他們的大名單公布時,上單被換成了替補。國外鷹隊粉絲看到上單是替補時沸騰了一陣。Devil在鷹隊兢兢業業打了六年,粉絲積累也不少,這次沒上場引得粉絲對戰隊十分不滿。
反而是觀眾席的職業選手開始竊竊私語。
鷹隊的人上場,秦秋看到大屏幕上程子虛目光投向觀眾席,像是在尋找什么,最后鎖定目標后露出一個笑容。少年的笑張狂卻不引人反感,反而是給人一種信心滿滿意氣風發的感覺。再加上他長得本來就好看,估計會被直播間截屏當經典。大屏幕投出程子虛的時候,關情在旁邊“靠”了一聲,湊到秦秋耳邊:“他是不是在看你啊。”
秦秋挑眉:“關我什么事?”
關情說:“他不是你粉絲嗎?”
秦秋看傻逼似的看向關情,仿佛對方在說什么天方夜譚:“黑粉吧。”正常粉絲誰會對自己沒進世界賽的偶像說什么期待明年更好的你。
關情不置可否:“你別說,要不你問他打不打兄弟lol,說不定人家答應了。野王不是追求完美中單嗎,我看你挺不錯。”
“什么中單?”會場嘈雜,晏歲只聽了半截,接話道,“鷹隊中單嗎?他們隊中野配合有說法的,而且那個中單去年出道,感覺鷹隊的中野有搞頭。”
想撮合秦秋和程子虛的關情:“……”
“確實,”秦秋客觀道,“兩個賽季磨合得挺不錯的。”
晏歲點頭:“對吧,感覺這次打完他們會續,鷹隊估計還會給他們開更好的條件。”
關情:“……”
關情:“你好像很了解?”
晏歲拍了拍胸脯,十分驕傲:“那可不,我可是鷹隊打野的粉絲,這個新人太猛了,估計也就咱們家打野能壓他一頭。”
他聲音有點大,坐在前面的喻松銘突然回過頭,遲疑道:“季堯?”
晏歲一愣,突然意識到自己又躥時間了,他抿唇,嘆氣道:“不是,是許執。如果不是他去年第四把巖雀封路害死隊友,那去年的fmvp應該是他的。”說及此,晏歲沒忍住笑得有些缺德。
關情一聽到晏歲提起許執那逆天巖雀,也跟著笑,就像是巖雀封路害死的人不是自己一樣。
巖雀這個英雄可以中野搖擺,但是他們隊去年大部分時間都是當中單來玩,許執雖然也可以拿,只是熟練度沒秦秋高。就比如去年許執巖雀逆天開大,封路把好不容易殘血逃脫的關情和對面打野封在了一起,聽到關情怪叫時許執自己都缺德的笑出了聲。
巖雀的大招所謂的封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,一道土墻可以根據地勢將對面封起來,打團的時候常用手段,包圍起來切人。去年S賽第四把失誤害死關情,最后FMVP就自然落到了后期起來操作秀翻全場的秦秋身上。
往事隨風,提及許執時關情神色暗淡下來,像是在遺憾什么:“那孫子,他最好是祈禱這輩子別回來了。”
晏歲咂了咂嘴,沒說話。
bp的音樂響起,秦秋低頭玩手機,再抬頭已經開場。開局六分鐘,鷹隊中野拿下對面中單人頭,十分鐘Zero和Forsythia在野區相遇,人頭再次入手。二十八分鐘,外卡隊基地三路破高地,鷹隊繼續帶著大龍buff繼續推進,進行了一場毫無人性的等級裝備碾壓。
就在外卡隊大水晶爆炸的前一秒,Zero停下動作,角色頭頂亮出一個藍色的戰隊圖標——FTD
關情“靠”了一聲,呵呵道:“蓄謀已久,一定是蓄謀已久,他不想來咱們隊?我不信!”
秦秋挑眉沒說話,反而是晏歲疑惑:“他這是怎么了?”
秦秋搖頭:“大概是想要打野想瘋了,畢竟被季堯那小子折磨了一賽季。”
一聽到季堯,晏歲嚴肅的點頭,表示自己懂。
在這個AD大核時代,季堯還想著玩野核,弄得FTD眾人苦不堪言。在別人玩工具人打野養下路爹時,季堯還搶奪隊內資源。他能拿出手的工具人打野就那么幾個,上場不選必被ban,導致每次打野都不得不一選。
夏季賽都還算好一點,春季賽那才叫不堪回首,眾人實在不愿再提。
中場休息時間,秦秋又在低頭玩手機,關情好奇地湊過去,就看到他手指動動,吃點了上一條蛇的尸體。
看秦秋玩了一會兒,關情有些心癢,伸手過去找秦秋要手機:“給我玩一把。”
秦秋一動不動:“你自己沒手機?”
關情回答得理所當然:“不想下載。”
晏歲跟著湊過來,瞅準時機抓住秦秋的手,跟著手指而動的蛇撞向一條剛出生的小蛇以后壯烈犧牲,肥大的身體化成無數糖果被小蛇們蠶食。
秦秋:……
秦秋:“你這手怎么這么欠呢。”
晏歲笑嘻嘻的:“我上次玩貪吃蛇你也沒少搞我。”
關情一把搶過晏歲的手機:“你們不要再打了,不要再打了,要打出去打。”一邊嚷嚷一邊開啟下一局。
沒了手機,秦秋無聊地開始四處張望。會場燈光很暗,光都聚集在了電競舞臺上。秦秋看到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背著包從一旁走過來,等靠近他才辨認出對方是誰。
程子虛走到晏歲身邊和秦秋對視一眼,將包抱在懷里坐在晏歲身邊。晏歲回過頭身形一頓,連忙轉頭看向秦秋,小聲道:“我靠,Zero怎么來了!”
秦秋聳肩:“不知道。”
晏歲“靠”了一聲,抓著秦秋的手臂搖晃:“我偶像在我身邊坐下,我這波算不算追星成功?”
秦秋被他晃得頭暈:“嗯,嗯,你去找他要簽名吧,對,對,別晃我了晏歲,要吐了。”
“什么簽名?”玩得不亦樂乎的關情頭也沒抬,他貪吃蛇已經拍上前三,這個時候稍有不慎都會死掉。
“玩個屁!”晏歲隔了個人去抓關情的手,關情手機的蛇跟著亂跑,最后和秦秋玩的時候的結局一模一樣,全都壯烈犧牲。
關情臉一下子黑得和鍋底似的,他怒目瞪向晏歲,目光忽然掃到晏歲右側的人,于是乎關情也跟著“靠”了一聲,把手機扔給秦秋,開始陰陽怪氣:“秋神,你把手機給我玩,姐姐不會生氣吧?”
秦秋看傻逼似的看向關情:“你腦子進晏歲了?”
晏歲暴怒:“靠,關情,他罵你!”
關情:“別侮辱我!”
喻松銘面無表情地回頭:“小聲點,前面都聽到了。”
秦秋攤手,表示這不關他的事。他推開晏歲,壓低聲音道:“小聲點,你偶像在看你。”
晏歲一下子緊張起來:“真的?”說著他回過頭,發現程子虛正低頭玩手機,根本沒管他們。
晏歲:“……”
秦秋:“……”
關情痛心疾首:“連晏歲你也騙,你有沒有良心!”
在關情的一聲聲責備中,第二場的隊員終于進場,秦秋看著出場的人“嘶”了一聲,像是在自言自語:“Peekaboo怎么真跑去染了頭粉毛。”好傻逼。
Peekaboo,人稱小卡,和秦秋同期的ad,兩個人在游戲里認識的。韓國人,本名叫樸永熙,在LPL打了兩年,拿了兩個亞軍,全是被秦秋剃頭。在去年世界上被秦秋和許執中野聯動差點打成抑郁癥,但是人非常喜歡秦秋,是秦秋的粉絲兼朋友。
今年樸永熙的隊成績挺不錯,回lck春季賽奪冠,夏季賽亞軍,以二號種子的身份來參加世界賽。
晏歲忽然拉了拉秦秋衣袖:“靠,樸永熙這頭粉毛,好騷。”
秦秋不堪回首:“之前他和我打賭,本來以為是開玩笑,沒想到他真跑去染了。”
晏歲疑惑:“什么賭?”
秦秋面無表情道:“賭季堯夏季賽能不能拿出更多的工具人英雄。他看季堯rank工具人挺厲害,以為我們是在藏東西。”
“嗐,”晏歲嘆氣,苦中作樂道:“這不就是在藏嗎,藏世界賽觀眾席的svip座位。”
關情若有所思:“你什么時候開始不信任季堯的?”
半晌,秦秋看著大屏幕,冷淡道:“至始至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