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禎醒來的時候房間里依舊是一片漆黑，窗戶緊密的關著，室內氣味難聞。

    齊禎睡覺的時候，習慣性只占少少的一邊，大片空位是為謝宣野預留的。

    但這是齊禎一廂情愿的癡想，謝宣野從沒有在這里過夜。他們似乎只能有床上的交集，而余下的時候要么如同路人，要么如同仇人。

    齊禎在床上躺了好久，看著電子鐘上多跳的數字，他才恍然意識自己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。

    治療異能就是好，哪怕被那樣殘忍的折磨后，只要睡過一覺，他就能恢復原樣。

    像摔不爛玩不壞的人偶，天生該是用來虐待的。

    床上的氣味腥臭難聞，齊禎起身換洗了床單被褥，將室內收拾干凈，又去洗澡。

    齊禎這才注意到，謝宣野把他陰蒂上的鏈子卸了，但陰蒂環還留著。銀色的金屬箍著陰蒂，留出一個冒尖的陰蒂頭，粉嫩的凸起著。

    齊禎打開淋浴頭，溫水傾瀉而下，水流順著身體朝下淌，一股一股滑進下身，如同軟舌般舔過敏感的陰蒂頭。

    齊禎喉嚨溢出一聲悶哼，他的身體被謝宣野調教的太敏感了，只要一點風吹草動，就能勾起洶涌的情欲。

    太癢了，他的手忍不住向下擰住陰蒂頭，用力地揉擰著。粗暴的動作并不能解癢，反而讓他的花穴感到空虛。他需要一根又沉又硬的陰莖擦過陰蒂，狠狠撞進他的體內，將他的肉穴死死堵住，喂飽他騷癢的下體。

    齊禎咬著牙忍了一會兒，還是忍不住分開腿跪到瓷磚上，將手指插進去自慰。

    水流自頭頂澆下，模糊了他的視線。齊禎干脆閉上眼，幻想謝宣野正在操自己，沒有冷言冷語，只有簡單純粹的歡愛。

    他的的手臂哆嗦著，兩根手指在陰道里胡亂地插著，穴肉一張一弛地含咬著白細的指節，饑渴無比地朝里吞咽。

    齊禎自慰的經驗匱乏到可憐，靠著幻想硬生生將自己插到高潮。隨著花穴里的潮吹，他喃喃地喚了一句，“宣野。”

    齊禎睜開眼，眼前是逼仄且彌漫著水霧的浴室，他嘴角忍不住露出自嘲的弧度，沖干凈身體，便披著浴袍出來。

    系統正撐著頭坐在紙巾盒上，目光定定看著一處，似乎想著什么。

    齊禎煮了一小鍋青菜面，給系統也分了半碗。

    他來自于星際時代，在那個時空，人類從不需要炒菜做飯，齊禎自然不通廚藝，就算在末世生活了一年，他也只勉強能用白水加熱一點簡單的食物。

    系統咬著面條抱怨，“怎么就吃這種東西。”

    齊禎又給它加了點肉松，安慰地摸摸它的頭，“這個月就只剩這些了，等下個月隊里的物資發下來，我一定請你吃頓好的。”

    肉松已經有點受潮的口感，明顯是開封了很久，卻沒有吃完。

    系統淺色的瞳孔微微閃爍，默默低下頭吃面。

    身為系統它該以任務為重，不能有多余的情感，它卻還是感受到一絲可以稱為是心疼的酸楚。

    齊禎是公會的醫療副隊，待遇很優渥。每個月的配額有一百斤糧食和應季蔬菜水果，再加上五十塊中等晶石的薪資，這樣的資產就算養活一大家子人也算綽綽有余。

    可是齊禎依舊節省，他本身不注重吃穿，每個月發下來的配給，幾乎一到手就被他送給救濟局。

    末世這種極端的環境，讓無力從事勞動的孤兒老人和殘疾人只能淪為乞討者。救濟局靠政府和私人的支持勉強提供他們的吃住，還是免不了出現少藥少衣少糧的拮據局面。

    救濟局四處求捐助，負責人李傛曾在政府支持下舉辦了一場規模宏大的慈善會，到場的都是基地里有頭有臉的權貴和新興異能者。慈善會順其自然演變成一場難得的上流聚會，少有人留意聽臺上李傛講過什么。雖然慈善會后李傛籌得了一大筆捐助，但最終像齊禎一樣固定捐助的人屈指可數。

    系統吃完面，齊禎又給它抓了一小把榛子，然后去水池邊沖洗鍋碗。

    齊禎身形清瘦，挽起一截袖子，動作不算熟練，就像是剛成家不久的青年，剛學著分擔家務。在暖黃色的壁燈下，落下柔和的影子。

    系統明明只是看他洗碗，卻莫名感受到一份家的歸屬感。這樣平淡安和的相處，在亂世顯得尤為安心。

    怎么會有人不喜歡家呢，系統第無數次在心里困惑。

    “齊禎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“小白，我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他們倆近乎同時開口，卻又同時停住。系統晃著白蓬蓬的大尾巴，似乎在等齊禎先說。

    齊禎想了想自己要說的話，猶豫半晌道：“小白，你先說吧。”

    系統也不謙讓，直接說:“我想，不然這個世界的任務我們放棄吧，去下一個世界。”

    “嗯？”齊禎原本的思維被系統猝不及防的話打斷，他猶豫著說：“可······我們已經在這里生活了一年，不好半途而廢。”

    系統解釋，“沒有半途而廢，這個世界的任務進展目前還是幾乎為零，倒不如賠償積分。”

    “這是······這是我的第一個世界，任務沒有完成，我還沒有存下積分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“積分我可以先借給你，我以前存了不少，夠我們換幾個世界了。”系統盯著齊禎低垂的的眉眼，問：“你是不是不愿意走？”

    齊禎沉默著，他覺得自己就是天生不記得疼，謝宣野就算那樣壞的對他，他現在在心里想起謝宣野，還是忍不住感覺到喜歡的悸動。

    等齊禎回過神，他已經小幅度搖了搖頭。

    系統憤恨地抓著榛子，將可憐的果仁捏成碎粉，它怨惱道:“我就知道！”

    他們有默契地繞過這個話題，系統問他，“你剛剛最開始想說什么來著？”

    齊禎正幫它順毛，聞言微微一愣，糾結地說:“還是······留著明天再說吧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讓我去聽你的心聲。”系統窩在齊禎的懷里齜牙。

    系統和齊禎心靈互通，但平時它尊重齊禎的隱私，從沒有聽過齊禎的所思所想。

    “不要聽！”齊禎趕忙道。

    “那你自己說，我數一，二，三······”系統催他。

    齊禎咬了咬唇，終于還是把基地目前糧荒的事情和系統說了。

    系統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聲，心道:末世本就弱肉強食，自進入末世的第一天起，沒有求生和自保能力的老弱病殘就注定被淘汰，豈是齊禎一個人可以改變的。

    “我聽說政府正準備成立異能者維和會，前期投資很大，會提供異能者每次臨近升級時的所需晶石。但只有能力優秀的人才有資格被選入，以宣野的能力肯定能被選入。若是能用維和會的高職，來和宣野交換他去C城救援任務，我想他這樣就會愿意了。”

    謝宣野會愿意，可是我不愿意了。

    系統更氣悶，自己在想著用積分帶著宿主換世界的時候，宿主倒是胳膊肘往外拐，心里念著謝宣野。

    齊禎講完，期盼地看系統，“你覺得呢？”

    系統沒好氣，“呵，我能有什么好說的，我覺得你用心良苦，算盤都打到軍方和政府身上了。”

    異能者維和會是政方和軍方早就決定建立的組織，但因為牽涉了兩方的利益分配問題，具體方案一直沒有敲定下來。

    顧江斌和他手下的軍官們雖然早就離心離德，但面對政方的時候，他們還是同仇敵愾了起來。在維和會人員分配的問題上，軍方想將自己的勢力滲透到最大，而政方只要負責撥款就行了。

    政方自然是不愿意當一張支票，也早就擬定了政方內部的異能者名單，但政方的人顯然不能和軍隊力量較衡。更何況若是將一些異能平平的人推舉到重位上，又失去了維和會存在的意義，所以政方正暗暗挑選各個公會里的優秀異能者。

    狩尸公會的謝宣野應該在他們的最佳選擇中，但卻不是唯一選擇。

    “你想讓我怎么做？”系統問。

    “幫幫我牽線搭橋，我想知道在哪能私下遇到政方的盛硯科長。”

    系統任命地輕嘆一口氣，化為白色的光芒，迅速隱進墻體里，良久才透過墻體傳來回話。

    “盛硯有個哥哥，兩個月前殉職了，留下一個病重的侄女給盛硯，在復康醫院，膠質母細胞瘤四級。病源在腦子里，復發率很高，而且基本不能根治。盛硯安排了一位專門的醫療異能者，但還是沒辦法治好，只能熬日子。不得不說，你運氣真的好，整個基地只有你能治好盛伽……”

    話說了一大堆，松鼠頭卻沒有冒出來，顯然是在和齊禎鬧脾氣。

    齊禎此時卻無心安撫它，只顧低頭把信息記了下來，然后躺在床上，開始構思著明天該怎么和盛硯打交道。

    等想到半夜，齊禎半睡半醒時，系統猛然冷冷在他耳邊嗤笑一聲。

    “你想了兩小時，做出的打算就是明早帶個大果籃去醫院探望，盛科長是政方老狐貍了，你遮遮掩掩地和他說兩句話，他就能知道把你的來意猜個七七八八，倒不如直說爽快。”

    齊禎驚醒，被系統幾句話說的臉紅，訥訥道：“我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齊禎第二天去了醫院，透過病房的窗戶，他見到盛硯。

    盛硯看起來不過而立，五官清雋。就算不辦公，他也穿著一身正裝，看著像是個很嚴肅的人。

    此時盛硯正端著一碗素粥，喂盛伽吃飯。

    盛伽是個十多歲的姑娘，戴著一頂粉色的絨線帽，帽檐下卻沒有露出頭發。她臉色慘白，卻還是不停說說笑笑。

    齊禎在病房外面等到盛硯出來，才把他喊住，“盛科長，我有事對你說。”

    盛硯顯然是經常被陌生人喊住，看過來的目光中帶著幾分不耐，但出于禮節，他還是停下來，給了齊禎幾秒鐘說話的時間。

    齊禎說明來意，盛硯禮貌地聽他說完，便直截了當地回答：“不用了。”

    自從盛伽生病后，盛家的門檻都要被各式各樣號稱有治療異能的人踏破了，但都不過是一群浪費時間的騙子。現在眼前又來一個，盛硯打量齊禎一圈，小騙子穿著打扮倒還順眼。

    盛硯說：“我不想與你交換。”

    齊禎沒有多說話，他擼起左手的衣袖，露出纖細的手臂，然后右手抽出隨身的刀，握緊刀柄，他狠了狠心，寒光一閃，刀刃就從左手的手腕直直地劃到手肘上。

    齊禎落刀很深，刀刃磨在骨頭上發出沙沙響，血液順著手臂滴落在地上，片刻便匯聚成一條血洼。

    盛硯抱著手臂看著，就像是在看一場無聊的戲。

    齊禎心一橫，硬生生地將尺骨從血肉里剔出。他不是專業的外科醫生，手法粗糙地割開皮肉和筋脈。白色的骨頭上凌亂的刻著刀痕。齊禎痛得眼前一陣陣發黑，過重的疼痛讓他身上沁了一層虛汗，站姿開始虛浮，可是理智卻強逼著他不能停刀，他是治療異能者，就算受了再重的傷都能復原，可要贏取盛硯的信任，卻只有這一次機會。

    齊禎手中的刀一下一下，剔出尺骨，下一根是橈骨，直到一截手臂露出白骨，掛在白骨上的是割斷的肌肉和筋脈。

    盛硯這才悠悠喊停，“夠了。”

    當啷一聲，齊禎手中的刀落了地。他立刻用治療異能開始修復傷口，血淋淋的手臂上籠罩著一層純白的異能光芒，不過兩三分鐘，手臂就恢復如初。

    “這樣你愿意和我交換嗎？”齊禎問。

    越是高級的異能顏色越純粹，齊禎的異能顏色純白如霧，是盛硯目前為止見過治療異能最高的人。

    “我可以讓你試試。”盛硯滿意地點頭，又問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    “溫越燃。”齊禎收起刀。

    “研究院的溫家？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盛硯的目光一下子變得莫測起來，“那你為什么不去求顧司令？”整個基地的人都知道溫顧不分家。

    齊禎抿了抿唇，沒有回答盛硯的問題，只說：“我休息一天就來給盛小姐治療，希望盛小姐恢復健康后，盛科長能夠說到做到。”

    盛硯也不多問，笑了笑，“一定。”

    齊禎開著車回家，順路經過超市，他想起昨天系統和自己生氣了，不如買些干果零食哄著它，于是齊禎將車停在路邊，步行進入超市。

    超市開在國貿大廈里面，國貿大廈由六座連通在一起的大樓組成，末世前這里是經濟中心，末世后被清理過，里面依舊開滿了各式各樣的店，目前是基地最繁華的地方。

    齊禎只在末世后跟著其他異能者一起清理過國貿大廈的喪尸，現在再進來看見里面大變模樣，林林總總的擠了各式各樣的小店，再沒有末世前干凈高檔的樣子。

    齊禎心里不由有些新奇，忍不住逛了逛，買了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兒，用來裝飾一下自己的小屋，讓那里更像一個家。

    齊禎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與謝宣野和沈念舟打了個照面，沈念舟化了清雅的妝容，在一襲黑衣的謝宣野身邊顯得嬌俏可人。她的一只手正繞在謝宣野的臂彎上，而謝宣野拎著大包小包的購物袋，顯然兩個人已經在這了逛了很久。

    “溫哥哥。”沈念舟老遠就看見齊禎，笑著喊道。

    齊禎強扯起嘴角，和他們問好。

    謝宣野亦回以一個點頭，他的目光波瀾不驚，像是看見陌生人般。

    反倒是沈念舟熱情很多，她和齊禎說：“幸好溫哥哥你今年沒有待在家里，你可知道我回家一趟真是太不幸了。得虧今天讓謝哥載我出來逛商場，不然我早就被煩死了。爸媽整日嘮叨著介紹各家公子，要么是有異能，要么是家世好。他們可真是老八股，現在早就不時興什么門當戶對，兩個人得真心喜歡才行。”

    沈念舟邊說邊看謝宣野，謝宣野點了點頭，眼中帶著淺淡笑意，像是默認了沈念舟的話。

    齊禎心里有些發澀，眨了眨微酸的眼，也附和地“嗯”一聲。

    沈念舟繼續笑著說他們這一路上遇到的趣事，齊禎已經沒有心思再聽了，只覺得心里酸脹的厲害，恢復如初的手臂也劇烈的疼了起來。

    “溫哥哥，不如我們等會兒一起吃飯吧。”沈念舟邀請他。

    “不用了，我等會兒有事。”齊禎趕忙搖頭，他近乎落荒而逃地回到車上，手臂撐在方向盤上，眼淚終于落下來。